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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案证人劳次再爆案件内幕
2012/11/21  

【陈光武按】北海案庭审结束快一年了,没出判决结果。这既是法治的悲哀,也是法治的胜利。

 悲哀的是刑事诉讼的审限期对司法机关来说形同虚设。司法公权机关可以肆意妄为。

 胜利是有限的法治环境,还能让律师团把案件真相揭露在阳光下,让丑陋和卑鄙在光天化日之下原形毕露。再就是北海中院体制内健康力量尚存。一年来,他们顶住层层压力,没有枉法裁决,守住了法律人的最后底线,向社会和人民交出了60分基本合格的答卷。尽管只有六十分,但在特色社会的特色司法体制下,已经难能可贵了。

劳次,北海案的直接证人,司法机关为阻止其出面正常作证,一再被长期非法关押。但作为一位良知未泯的公民,一旦脱离暴力威胁,总还是能够面对现实的。仅就这一点,他就比那些挥霍着人民大众的血汗,践踏人权、蓄意制造假案的人,不知要高尚多少倍。

他的陈述,无论时间、地点还是相关人员,都和卷宗反应的基站位置、通话记录等客观证据天衣无缝的一致。也完全印证了辩护人所做的侦查实验结果及辩护人庭审中提出的当事人行踪路线图完全正确。假案,进一步被裸露,真相进一步被展现。

 向敢于揭露真相的证人们致敬!

 向坚守法律底线的法官们致敬!

 希望北海警检不要再威胁劳次!

 

              北海案证人劳次的调查录像录音资料

 

背景介绍

劳次,是北海裴日红、裴金德、裴贵、杨炳棋、黄子富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重要证人。其在2011年10月北海市中院开庭审理该案时作为控方证人出庭作证。指称其在三中路看到裴日红、裴贵、杨炳棋、黄子富等人挟持被害人上了出租车,其返回前进路移动大厅后又独自乘出租车去水产码头,在水产码头门口正好看到五名被告人从里面出来,并说把人打死了。

在作证过程中,证人脾气暴躁,多次拒绝回答辩护人问题。

 

但是,劳次在2011年8月前的证词与出庭作证内容明显不同。他在一开始接受警方调查时称,当时在移动大厅前的马路上即与裴贵、杨炳棋、黄子富四人打车前往外沙桥,后在四川路与三人分手后打车返回工作单位。

2011年8月9日劳次在接受律师覃永沛调查时所述与此一致。但是从律师处返回后,8月10日劳次即被公安机关调查,证词出现重大变化。开始出现看到四名被告人挟持被害人上出租车的情节。

2011年9月5日,辩护人申请法院通知劳次出庭作证。但9月10日劳次被公安机关羁押。并在9月13日的证词中出现了其打车到水产码头门口看到五名被告人出来并称打死人的情节,成为本案中证明被告人有罪的唯一的“直接证据”。其出庭作证内容与该份证词一致到近乎“一字不差”。在庭审中,辩护人多次要求办案机关说明劳次是否被羁押以及涉嫌罪名等信息,均遭拒绝。

 

2012年11月13日,经过电话联系,已经恢复自由的劳次愿意和律师沟通,讲述事件经过。于是,有了这段他与律师李金星(@伍雷)、王兴(@律师王兴)的对话视频。视频中,他将为大家一一解释证词变化的缘由、他所遭遇的各种压力、庭审前后他的去向、公安机关“无所不能”的办案手段。更能让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必须防止公安机关滥用权力、必须严格保证证人独立作证不受干扰。后续律师将考虑向有关司法机关控告办案人员妨害作证罪、伪证罪、滥用职权罪、非法拘禁罪的罪行。

 

关注提示:1、案发时的经过;

          2、证词是如何产生的;

          3、出庭作证技巧“辅导”;

          4、作证之后的奖励——桂林旅游。

 

附:参考背景资料:王兴律师对劳次证言的质证意见http://blog.sina.com.cn/s/blog_69247b1f0100yhge.html

 

2012年11月13日伍雷、王兴律师对劳次的调查录像文字稿

时间:2012年11月13日下午15:20——16:12

地点:北海市合浦县上岛咖啡厅

律师:李金星(以下称“李”)、王兴(以下称“王”)

证人:劳次(以下简称“劳”)

 

劳:实际上是他们让我写,然后公安局帮我寄回去的。

王:哦,公安局帮你寄的,然后他让如果别人问,你就说是裴金德他媳妇给寄回去的?

劳:嗯。

王:那就是还真是很细心,连这个东西都想到,还让你写封信。哇塞,公安也真是下功夫。

李:我还是想建议,就是我们做一个录像,你觉得能行吗?就是我们以聊天的形式,你觉得可以吧?

王:就相当于对咱们今天的事也是一个证明。你证明你是如是说,我们证明我们也是如实问,就这么一个证据。

李:对,我们做完以后呢我们再商量怎么弄。这个案子到目前来讲,我觉得我们都适当地承担点风险。但是说实在的,也并不是因为你这个就能救了他们,如果真要出问题。但是呢,你做了那个证据呢,也并不因为你那个东西他判刑并不因为你害了他。我们只是说我们都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呢,我们就是应当说真话就说真话,否则就对我们的一生来讲,都是良心上的一个打击。

劳:我现在就是顾虑的是呢,是我怕以后会坐牢。

王:我们觉得啊,就我们判断这个可能性

李: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没有,我给你说吧。

王:说实话,我们这么说吧,我们只能说到这儿,如果说因为这个事情,他们打击报复把你抓了,那我们肯定也会像帮他们几个人一样,一定要帮你到底。而且这个就很明显,现在这个舆论大背景下,他们再这么去干,我们认为他们不会傻到这份上。说这么明显的去报复证人,我们觉得是不可能的。而且不管怎样,为什么说这个录像呢,就对你也是个保护。就是你是怎么说的,你就实事求是说的。我们也没有骗你,没有逗你,没有诱骗你没有吓唬你,咱们都是实实在在说的,客观的说的。那这个东西对咱双方、三方都是一个保护。

李:如果你没有这么一个东西,回头

王:怎么打你怎么是。

李:给你随便编一个东西,随便把你抓进去,你想将来说都没机会。你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和他讨价还价。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讲对你来讲,也是一个保护。当然我们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信心,没有你这个东西我们也还是有信心。只是你这个东西对强化我们的信心是非常重要的。上次咱们在电话里不是也聊这个事情,是吧?我觉得我们也是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肯定不会不管。因为你们都是基本上一个性质嘛,都是因为杨在新这个事情发生的,如果没有杨在新,我们也不知道,大家也不认识。你想,没有杨在新,这四个就判了。判了就几十年就这样了。

王:你也可以看,虽然我们很忙,但这个事情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没有撒手不管。我们大老远还要过来,就是要管,负责到底,不能说开完庭热闹完了就完了。我们必须要盯到底,必须让它有结果出来。一审完了之后如果不行我们还要二审。这个决心我们肯定是有的。

李:咱们聊一聊好吧?你说能行吧?

劳:可以。

李:这样你和他聊,我录一录就是说,09年11月14号凌晨两点多到三点多那个事情。

王:这个事实际上到现在来讲笼统地说,就是你09年被抓的时候你谈的那个过程是不是准确的?就是当天晚上的你们那个过程。

劳:我被那公安局抓回去之后我也回忆起一点,是那带我去现场,我记起一点,本来我也记不起那么多。就刚去钦州港公安局那里,我也跟那公安局说错了一点,就那打车那路线吗?当时说是从四川路,后来带我去现场,我才记起那是贵州路。往贵州路那边走的。

王:往贵州路那边走的?

劳:嗯。

王:不是往四川路走的?

劳:应该不是四川路。

王:那你把当天晚上的过程再给我们叙述一下。说实话,时间也长,我们都记得不是特清楚,当时开庭的时候虽然非常熟,但时间很长了,我们回忆的都……,你想想当天晚上的过程,现在就是说你说一个真实的版本,因为老变,你说一个真实的版本出来。

劳:就在那天晚上

李:就是09年11月13日夜里14日凌晨是吧?

劳:就是在那个明都了

王:哦,对,明都ktv

劳:在那里,应该是凌晨2点就下来,那裴日红说去吃宵夜。我们就跟他去那个三中路那个宏记那里,我们差不多到宏记那个地方,就碰到那裴金德了,裴金德好像有两个女的,当时我们叫他留下来一起吃宵夜,他说有事情走了,我们就在那宏记那里叫煮一个粥。刚坐下来,然后就我们隔壁村那个隔壁村那个“包子”,刚开始我也不认识他,他说裴金德被人家追赶,叫我们过去,然后我们就跟着过去了。我们过去到那个前进路那里,那前进路那个转弯那好像有个小卖部,在那里碰到三个人,叫陈什么

王:陈祖润,哦,黄祖润,就那三个人嘛,黄焕海他们三个人嘛。

劳:然后,好像是裴贵先上去拦了嘛。

王:哦,裴贵先上去拦的?

劳:问他们三个是不是追打我们村人的,他们说不是。不过裴贵好像不相信,拦下说要打他们,好像是谁踢一脚,然后我们村杨炳棋的大姐杨炳燕,好像还有两个女的,

王:宋啟玲、潘凤和。

劳:她们就拦住我们,说不是他们打的,叫我们放他们走。这样在那里扯了几次,应该有个几分钟,然后本来我们也打算把他们放了,然后死者那个(黄焕海)说你今天晚上敢动我试试,然后就为这句话我们就不放他走。

王:他说谁啊?你们今天晚上敢动我。还威胁你们

劳:然后就为这句话不放他们走了,然后大概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们打的,然后那个我们村那个叫“粉八”。

王:“粉八”是杨业勇。

劳:他说带他去认人嘛。把他们,哦,对了,刚才踢他们一脚时有一个跑了,还剩两个。之后把他们分开,那杨业勇打电话给裴金德,刚开始打一下不通,后来打一个通了,就把他们两个分开,带一个过去认人,给那裴金德认嘛。就分开了,好像是杨业勇、裴日红、裴贵,还有杨炳就他们四个带一个,往那边……

王:就往什么营业厅那方向?

劳:不是,就往三中路那边。我,当时我也不想理这些事情,我也没他们那么清楚,我就反对嘛。当时我好像跟杨炳棋、裴琦、黄子富我们几个人跟那杨业勇在这边嘛,他们那边好像是打架啦。我也没看到,那边比较黑。

王:你们这边留的是谁啊?他们那边带走的是那个死者还是?

劳:带的是死者。我们留的是他大哥。

王:你们这边留的是另外一个人。

劳:我们带到移动大厅那边么,移动大厅那里待了一会。他那大哥不肯走啊,因为他的手机被他们带走了,他不肯走啊。然后在那里杨业勇就把他手机抢了,怕他打电话给人家。然后在那里待了应该没多长时间,然后裴日红、裴贵、杨炳就他们过来了。他们几个人过来,没见那个死者。然后我们问他,他说让他跑了,往三中路那边跑了。反正往外边跑的话我们肯定看到了。他们四个就过来了。

王:你们当时在哪个位置?

劳:在那个移动大厅那里。

王:你们是在移动大厅那里?他们是在三中路那块?

劳:嗯。他们在那里打架,应该是打架。他们过来,我们问他,他们说被他跑了。

李:你问的谁?

劳:我没有问,我根本没想管,就在旁边听到有人问。

李:这时候你看见谁在那?

王:就是看见裴日红过来了?

劳:裴日红、杨炳就、裴贵。

王:当时过去的人有没有没过来的?
劳:应该没有,我也没有注意

王:继续吧。

劳:然后杨业勇问到底是不是他打的,杨炳就他们那边人说,是,就是他。他说他承认了。过来杨业勇就说他打电话给裴金德,裴金德不肯过来,叫我们放了那两个人,他说他后面再叫人来。然后我们就放了他,放了他然后杨业勇抢了人家手机嘛,然后那个他大哥嘛就叫杨业勇还手机。杨业勇还给他了,然后杨炳就不肯还,就抢了回来。

王:杨业勇还了,但杨炳就不肯还?

劳:杨炳就不肯还,但是我们也反对嘛,杨炳棋他们也反对。说拿人家手机干嘛,人家要报警就会连累到我们。那会大家就有点生气了,杨炳棋就说,走,不理他了。

王:杨炳棋说走,就生杨炳就的气?

劳:嗯。肯定生气啊,刚开始我们就说放人,后来也没什么事。

王:就是担心这一抢手机性质就变了?

劳:对,就像抢劫了嘛,我们本来在旁边没什么事啊,好像我们合伙抢人家手机似的。后来杨炳棋就说走,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王:谁拦的车?

劳:我也不记得。就在那路口那里就拦了,拦了出租车,之后我们就上车了,上车了。上车之后我也没心情,没什么事,我就坐在后面嘛,本来我对北海也不熟。然后裴贵就问杨炳棋去哪里,然后说去外沙桥。天都黑了,那时候两点三点了,身上又没钱了。然后记得海角路那里有个游戏厅,去那里看看关门了没有,没关门就在那里住下再说。先离开那个现场,怕有什么公安过来。

王:车上都有谁啊?

劳:我,裴贵,黄子富,杨炳棋。

王:就你们四个呗?

劳:五个人。

王:五个人?

劳:裴贵,黄子富,杨炳棋,还有我,四个人哈?

王:四个人。

劳:四个人嘛。然后就往哪边走我也不记得,那公安局后来带我去现场我才记得那是往贵州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走那四川路。其实我不认识,那天晚上上了车不知道那东南西北。经过那游戏厅发现关门了,然后再往外沙桥那边走。往外沙桥好像没到那外沙桥,晚上也挺黑的,我下去之后好像也看到那边有船嘛。下那路口好像也没多远,我们下去之后也往上走了嘛。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那里停车,然后往回走,往广场那里,四川路嘛,广场那里。走到那里有个坡那里,到那个坡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我也没钱,明天我还要上班,好像我就给十块十五块钱,我也忘记了。

王:你当时的证词说的你还有二十五块钱,你给他们十块。

劳:反正我记得我还剩十五块钱,刚好十五块钱。当时回去杨炳棋还交代我让我打个电话给他嘛,回到我住的那里打电话给他。不过我手机只能打进不能打出。深夜不知道叫谁借电话打给他,后来就不打了嘛。我给钱说你们去网吧住一下,住下等天亮,然后就分开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就回去了。

王:你就回去了,回哪?船上?

劳:就外沙桥那边,我在那边工作。

王:那天晚上你就是这个事,就是这个过程?

劳:就是这个过程。后来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杨炳棋他们还没被抓。杨炳棋还打电话给我。

王:说什么?

劳:他说那个人不见了,没说是死了,他说那个人不见了,问有没有公安的人找你。我问怎么回事,但是我也不在意嘛。说现在应该是到哪里躲了,怕人家打他嘛,应该没事,过几天应该没事应该见到那人。然后我就自己工作了,我也不清楚了。后面我还听说人死了。

王:那天杨炳棋没说别的?就说不见了?没有说问你警察问什么?没有说别的?没有说警察有没有找他?也没有说警察找你怎么说?

劳:没有。他说有没有人找你,他也没说公安局的人,就说有没有人找你,说那个人听说不见了。

李:在外沙桥待了多长时间?你们在外沙桥待了多长时间?

劳:刚下车应该是一分钟左右我们就往回走。

李:你们是一直往四川路往北部湾广场一直走着回来的?

劳:我没走到那里,我只走到坡那里。

王:那坡那里是什么路?

劳:四川路啊。

王:你到那块你就走了,他们往哪走你就不知道了?

劳:我不知道了。

李:但是打车过去的?是你们坐出租车一块过去的?

王:从到了外沙桥往回走就是走着了。所以他们没有另外的钱打车。

劳:在外沙桥那里往回走,好像是走了差不多一两分钟之后,裴日红好像打过电话,打过电话过来,打给谁我忘了,杨炳棋接的。他说裴日红问他他在哪里,杨炳棋说他在外沙桥,就挂了。我记得应该是裴日红打过电话给杨炳棋。

王:但谁给谁打的你能确定吗?就是他们有通话,但谁给谁打的你能确定吗?

劳:杨炳棋好像没有手机,那手机应该是

王:黄子富的。

劳:应该是黄子富的,打给他然后杨炳棋接的,杨炳棋跟他说。

李:就是当时三中路口并没有说就没有打车到水产码头这事,对吗?

劳:我们本来就根本不知道水产码头在哪里。

李:那为什么后来开庭又出现这种情况?

王:慢慢说吧,一会再说。那你们几个人当时你是对北海熟吗?

劳:本来我去北海去了一两次而已。

王:你就到北海一两次?那你当时不是在那里工作吗?

劳:我到那里玩过,去那里待过几天,找过工作。

王:那你当天不是在那里工作吗?

劳:我当时去那里工作我才做一天,第二天我就出来找他们玩。因为我刚从广东回来嘛,知道他们在北海,回来找他们玩几天再去工作。才上班一天。

王:才上班一天就来找他们玩?就在那里工作?

劳:嗯。

王:所以你对北海不熟,那他们几个熟吗?

劳:他们几个的话,应该比我熟。他们到北海比我久,他们好像黄子富、杨炳棋他们出过海。

王: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过水产码头?你刚才说你不知道水产码头。

劳:听说有人死了之后,说水产码头那里死了人,在水产码头。

王:在水产码头那里死的,你才知道?

劳:嗯。

王:你说的这个死是说在那里被打死啊还是在那里发现尸体啊?

劳:他在哪里死的我也不清楚。

李:先问那作证那事,我怕内存不够。

王:那就是这个事已经清楚了,还就是你一开始说的一致的,是不是?基本上。

劳:嗯。

王:那你到覃永沛律师那里做过证是吧?

劳:杨炳棋他父亲带我过去的。

王:当时说的是事实吗?

劳:当时我就跟现在说的一样。

王:当时说的跟现在一样。

劳:不过当时我也跟他说的没现在这么详细。因为当时我一下子回忆不了那么多东西,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才回忆起来。

王:然后在那里作完证回去之后你父亲就带你去了派出所是吗?

劳:嗯。

王:钦州港那个?

劳:是。

王:然后在那儿干什么了?

劳:就是跟他们说这个事情,他们不相信。

王:你说了这个事实,他们不相信?

劳:嗯。

王:那你后来怎么说的?

劳:后来……我想一下啊,因为时间过那么长,事情又那么多。

王:那是,过好几年了。

劳:当时我好像应该是说我踢了那死者一脚。我不参与,但是看到他们押那死者上车,在宏记那里,我当时是这样说的。在宏记那里看到裴日红、裴贵、黄子富、杨炳棋他们四个人押那个黄……黄焕海往外上车。我就因为车搭不下我就不上去了,我就往回走了,回去找杨业勇他们,到移动大厅那里找。然后找不到他们,我就回去了。当时我是这样说。我也没印象了,现在也记不起那么多。因为那口供变得太多了,我也不记得哪一个哪一份了。

王:你那时可能说的去覃永沛那里,是杨炳棋他父亲让你去的,还搭了路费啥的,所以你就按他们的想法说了。就是你为什么在覃永沛他们那里那样说,是因为按他们的想法说的,不是事实。就那时候你说你看见他们押着上出租车,这是事实吗?

劳:(摇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都跟他们搭车下去哪里看得到?

王:那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劳:当时,他们给我看那个口供。

王:给你看口供?

劳:他们说,公安局的人说为什么他们的口供跟你的不一样,他们的全一样,就你的不一样,这说明什么问题?就你的是假的,他们的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在那里说了,从下午一开始说一直说到凌晨几点钟,说到眼泪都掉下来,不想说他们也不相信,非要拉我必须说。他说现在你不说,到里面去我让你求着跟我说。

王:哦,你现在不说,让你回头求着跟他说?

劳:嗯。我回去肯定因为我也知道听说杨炳棋他们在里面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也怕。你们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是这样想,我得先想办法出去再说。我也知道要开庭了,我想办法自己心里想我一定要出去。出去再想办法,我是这样想。       我出去到时候我出庭作证,出去我先躲着,我是这样子想。可能在里面说不清楚,我要出去,我是这么想。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这样子。然后我就回来,跟他们录完那口供然后就回到北海,然后去现场,去录那现场。录了回来我就赶紧搭车回家。回我们的犀牛角那边,到我外婆那里躲着。我又联系杨炳棋父亲 ,我说我说我做那个假证据,因为我知道在里边我肯定说不清楚,我先出去再说。看杨炳棋父亲怎么说,说作证怎么样怎么样,就这么回事。后来在那等着等着,你们开庭的日子是那个延期了,我就躲在那里,又没电,只能闷在那里,心情又乱,我就想出去工作一下。太闷了,心里又烦。我就想出去做一下工,去找那挖掘机开,上那钦州港那里。在那里上了两天班,就被他们抓。

王:怎么就能发现你的?

劳:我怀疑我一打那电话,打给我朋友嘛。

王:电话号码没换?

劳:没换。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那电话号码我说在钦州那转盘那里等我,刚到那里就被抓了。我怀疑肯定那电话……打了就被抓了。

王:抓了之后呢?

劳:我就被带到北海,到北海就在那里审。公安局说你在那里反正就是恐吓之类的话。反正我要一说真相我一开口,就不让我开口,我一说那真相他就要打我。

王:打你了吗?

劳:打了。

李:怎么打?

劳:就把我吊起来。

王:也是吊起来打?

劳:没有吊,说要吊起来。就是扇耳光之类的,掐住我脖子,在那老虎凳那里。

王:也把你绑老虎凳上?掐你脖子?

劳:嗯。就扣在那里,那个有点胖的那个就在后面勒我。

王:勒你脖子?

劳:嗯。

李:痛不痛?

劳:怎么说呢,他妈的,如果你按照他说的那可能也没关系。我也没办法。

李:打了你有多长时间?

劳:没多久。后面打我的那人,被他打脸之类的。

王:打脸?

劳:嗯。

王:那你后面那个证词是怎么出来的啊?

劳:一点一点的,

王:逼出来的?

劳:他不是明教给你说,他妈一点一点的提醒你。他说你怎么样怎么样我们也没教你,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说的不是的话,立刻打我。我也没办法,我就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随便。慢慢就成这样子了。

王:就成这样了。后来又有一个你自己打车去水产码头的这个,这个是他们这样逼出来的?

劳:是这样子提醒我说出来的。

李:是真的吗?我说你到水产码头这事是真的吗?

劳:没有,我都不知道水产码头在哪里。

王:你都不知道水产码头在哪。后来这个作证什么时候告诉你让你出庭作证啊?

劳:我被送去那个看守所。

王:你在看守所被关着?就是问完作完证后一直在看守所关着呢?

劳:关了28天。然后被取保候审又不知道关了多久,好像也关了20多天。

王:在哪儿关着?取保候审之后。

劳:应该还是在海角路那边,那边好像有边防的人在那里。

李:是看守所吗?

劳:不是看守所,是宾馆。

王:在宾馆里边关了你20多天,有人看着你?

劳:应该有,我也不记得多少天了,应该有,在那里整天吃了睡吃了睡。

王:有人盯着你?

劳:派两个兵仔。

王:两个当兵的?

劳:嗯。

王:那段时间打你了吗?

劳:没有。

王:没有。反正就是看着你不让你走?

劳:做我的工作啊,就告诉我上完庭之后就什么事没有就可以走了。

王:就是说开完庭之后上完庭之后就可以让你走啦?

劳:嗯,说这个好话之类的。

李:谁这么和你说的?

劳:公安局的。

王: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劳:就抓我的那些人。

王:什么时候告诉你需要你上庭去说去啊?
劳:就在看守所的时候。

王:在看守所就告诉你了,你开庭怎么说这个怎么回事?是你自己那么说呢还是?

劳:他们做的要跟他们做的那个口供说。那口供怎么说的就怎么说。

王:开庭要注意什么有没有人教你?

劳:他那个说让我用我们家乡话讲,不让用普通话说。

王:谁说的?

劳:公安局的。

王:公安局的说让你用家乡话说?

劳:嗯。

王:不让你用普通话?

劳:嗯。开庭的时候我不是用我们家乡话嘛?我说我文化低,用普通话说不好。

王:都是公安的在跟你说?检察院的什么没有跟你接触过吧?

劳:检察院的也看过几次,也问过几次,也是问这个案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在公安局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对谁都这样说,无论在看守所还是在哪里,跟谁都要这样说。

王:你开庭的时候说的很熟啊,你那一段?

劳:背过。

王:背过?

劳:嗯。

王:真是背的啊?

李:谁让你背的?

劳:公安局的。他们交代我要背熟。还要检查。

李:检查过没有?

劳:检查过,我也背过给他看。

李:谁检查的?他长什么样?

劳: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名字了。不过我认得出来样子。在我面前我都认得出来,我叫不出名字,现在叫他们站在我面前,我都认得出来。

王:真是让你背的?在看守所让你背的?

劳:我本来的话我跟他们说那个口供,我整天说这个事嘛,自然不用背我都清楚了。他们叫我背,他们在那里听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一点点,就是去过水产那里,主要就这一点嘛。

王:就是去过水产码头那一块?

劳:嗯。就这一块,已经背熟了。背给他们听。

王:这是在哪儿让你背给他们听的?

劳:宾馆那里。

王:就是从看守所取保之后?

劳:嗯。说你一定要记熟,我要过来检查。

王:那你开庭的时候说“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我不愿回答你的问题”,这是你说的?

劳:公安局的人说的。他说要尽量尽量少回答你们的问题,不想回答就那样子,但有些话一定要说。一般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什么东西你就说“我不想回答”。好像是,我在法院那里,好像是那“包子”,“包子”嘛,先上去,先上去然后回来了。好像我听有一个当官的说,他说你们不能这样子,不能老是说不想回答不想回答这样子不行,然后那公安就跟我说“你要能把握的,你就回答一点,没把握的话你要不想回答你就说不想回答,只要记住这两点就行”。

王:那是哪个什么当官的说的?

劳:公安局的。

李:他长什么样?

劳:就抓我的那些人。其实问什么话已经跟我说了。甚至会怎么问,他们都明确跟我说了。

王:他们都教过你了?是说检察官怎么问教你呢还是律师可能怎么问也教了?

劳:就是有个律师开庭问我为什么原来这么说现在怎么又这么说,就那律师

王:覃永沛?

劳:不是。在法院那里

王:法院?在法院?

劳:法庭,法庭上的法官。不是有个法官问话了嘛?

王:哦。

劳:反正问什么话公安都跟我说过了,他说会问你什么。

王:是检察官问还是法官啊?

劳:我也分不清楚。是法官还是检察官我也不知道。

李:反正不是律师?

劳:就上边坐的有一排人嘛。

王:上面坐的有一个女的呗就是?因为跟你说话的只有一个女的,就是那个审判长。

劳:没有没有,还有一个年轻的吗?

王:年轻的男的,那是检察官。

劳:哦。

王:就在我们对面坐着的。上来第一个问你问题的是检察官。

劳:他问的话,跟公安说的话,一样的。

王:哦,就他那个话是提前都问过的,你就按那个说就行?

劳:他说你上去之后人家会问你哪个哪个问题,他就写出来给我嘛。

王:都写出来了!

李:你在法庭上作证的和真实情况一样吗?
王:说的是事实吗?

劳:我做那个视频,做那证都是假的。

李:都是假的。实际你从来没去过水产码头是吧?

劳:嗯。

王:你作完证之后去哪了?就放你回家了?

劳:没有。作完证之后,他们就带我去桂林。

王:桂林?去桂林干嘛?

劳:桂林去旅游。

王:谁带你去桂林去旅游?
劳:抓我的那帮公安嘛。

李:多少天去了?

劳:去玩了7天。

王:真是出去玩吗?各景点转吗?
劳:他们说,知道你压力大,准备带你去旅游。回来再把你解除那个取保。

李:不让别人找到你是吗?
劳:我也不清楚他们。

王:真是去旅游啦?桂林的那什么景点都转了?

劳:我也都忘了,那个那个漓江。

李: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你怎么称呼他的?

劳:姓钟(音),别人都叫他小钟啊。

李:小钟是哪个派出所还是公安局的?

劳:刑警。

王:几个人陪你去玩的?
劳:一个。

王:啊,就一个?一个就带你去玩了?他有多高啊?有你高吗?

劳:就是他打我的。

王:就是他打你还是,主要是他打你?

李:他怎么打你?

劳:问口供的时候就是打脸之类的。

王:问口供的时候就是他打你,也是他带你去玩去?

劳:是。

王:那你们在那里玩,住是一个屋还是俩屋?

劳:一个屋。

王:那你们玩那几天对你好吗?

劳:好啊,我出来作证了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怎能不好?我也知道他们利用我,反正去了就去了我就玩。反正想也没用啊。想也心烦。

王:完了回来之后呢?

劳:回来之后就跟我解除那个什么,就放我走了。

王: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

劳:有啊。他叫我不要联系我爸妈,过一段时间再联系我爸妈。他们办卡给我,出来我就扔了。

王:办卡?

劳:办那个电话卡给我。第二天我给扔了。后来还是找到我,因为我在那个老地方住嘛。

王:又找你干嘛?

劳:找我,不是有个南宁的官过来嘛,说要见我一面问些什么。

王:南宁的官?就专门要见你啊?

劳:啊。

王:是公安的啊?还是什么人?

劳:我也不清楚,他说是南宁下来的领导。

王:是法院还是检察院的还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男的还是女的?

劳:男的,胖胖的,两个人。

李:你觉得是什么人?公安还是检察院的什么?他们叫他什么?

劳:时间久我也忘记了。

王:大概几月份你记得吗?

劳:就是从桂林回来大概过了十天左右,我也记不清,好像是十天左右。

李:领导问你什么?

劳:他问我在庭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怕他们再带我之类的,我就按庭上怎么说的我就跟他们怎么说。

王:然后还有什么?

劳:然后我就跟他们断绝联系。

李:没再和你联系过?

劳:那电话号码我都换了。

王:你一开始不是说南宁的领导见了你还问警察问出租车的事,怎么回事?
劳:问那个公安,说听说你们出租车找到了,是吗?说是啊,黑车来着。我就听到我就走了,他妈的,没这回事啦他们。

王:警察说找着啦,是黑车?
劳:嗯。我只听到这句话然后公安就带我走了,我就回去了。

王: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南宁的来的?

劳:他们说是南宁的。可能说的是南宁的,时间过长,印象中应该说是南宁的。

王:你这真是不容易啊,承受多大压力。你这招谁惹谁了?

李:你今年多大?

劳:87年的,25。

李:你家里姐弟几个?

劳:一个哥一个姐。

李:出这个事情,家里害怕吗?

劳:当然害怕了。

王:你结婚了吗?

劳:没有。这个事以后,我要结婚的话早就结婚了,没搞定,我不想结。

李:你和他们几个人熟不熟?杨炳棋、裴贵、裴日红。

劳:熟啊。

李:你觉得他们是冤枉的吗?

劳:肯定是冤枉,我觉得肯定是本来这件事他们都不想参与,当时在那第一现场赶人的时候都不想管这事,当时打架的时候杨炳棋还上去拦嘛。肯定应该不是他们。

李:就是他们都没去过水产码头?

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肯定没去过,分开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王: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没去过,跟他分手之后他就不知道了。你看杨炳棋跟他一年的,杨炳棋孩子都有了。要没这事是不是你也就结婚了?

劳:没这事我就结婚了。

王:你想这事都三年了。

劳:真挺烦。

王:我们也是尽最大努力。

……

李:你现在户籍是?

劳:犀牛角镇炮台村。

李:炮台村是不是和杨炳棋他们一个村?

劳:是同学,跟那双胞胎还有黄子富、杨炳就还有杨炳棋我们都是小学同学。

李: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王:行。

李:感谢,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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